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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Elder_cat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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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黄恋综》chap.11
重新回归社会生活后很忙。忙到来不及回味这段短暂如淫乱幻梦的割裂关系，就被像从海里新鲜捕捞上船的沙丁鱼一般和千千万万个过着一模一样生活的社畜一起被丢到了甲板上。大梦初醒。
拉跟着工作室的同事跑旅拍，开着越野车辗转两省边界的无人区。那里干燥，起风，黄沙漫天，日落很美，雇主是一对新婚夫妻，头纱飘在余晖下的风里，变成橘红后又变成金色。拉在取景框里看着，忽然就想起琳。
她们在别墅里的住的房间朝东，醒来时窗外日升，入睡时却看不见日落。琳有一盏小小的落日氛围灯，她们曾在那样轻缓柔软的暖光下做爱，细腻的脊背上都浮起一层亮晶晶的汗，好像黄昏中被余晖笼罩的雪山。
夜里露营，人太多帐篷不够分，拉拿了车钥匙去睡车里。她没拉上前挡风玻璃的遮光板，月光很亮，比城市上空看到过的要亮好多好多倍。拉睡不着，拿出手机看消息，下意识点进收藏夹的网址。小网站的聊天软件置顶对话框里的小头像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线的小绿点——琳一直没有登录，在她们从别墅里分开以后。拉从不擅长揣度心思，但再迟钝也难免开始迅速自我怀疑起来，只是在每天向聊天框里打好字又重新删除的时候默默安慰自己她只是忙、大家都很忙。后来又开始担心是不是因为忘掉密码而无法登陆，鬼使神差地第一次点开陌生人私信栏，隐隐期待对方用小号联络自己。
但是没有。
在快速略过一大串不堪入目的字眼后拉关掉手机，那些努力避开、无处言说、却又挥之不去的惶惶感趁虚而入地席卷上来。她躺在放平的副驾驶座椅上发了会儿呆，无意识攥紧盖在身上的小毛毯，暖烘烘毛绒绒，难免想起浑身热汗的琳把脑袋拱进自己怀里时的触感。很微妙的是，她们彼此在床上难么亲密地缠绵，下了床后穿回衣服各奔东西，手机里保存的号码一次也没有拨通过，微信也聊得很少，体面而正经地交谈。而更深入的聊天仅仅只停留于小网站自带的破烂聊天窗口，就像一个盛放欲望的小小容器，打开、倾吐爱意和发泄情欲，关上后重新变回平庸忙碌的社会人。
闲下来的时候总不自觉去思索这段关系过去与将来，但就如同一团缠死的毛线团一样，每一次拥抱、每一次接吻就缠紧一圈，事到如今早已分不清线头在哪里，早已理不清、早已解不开了。于是拉拼命工作，试图把自己埋进那些存满的内存卡和换下来的胶卷中，旅拍回来最后一天摄影师站在车子外面抽烟，说回去辞职了、之后的事你先帮忙做着。于是后续的交接工作更繁多，压力骤增随之而来的就是瘾症复发，她夜里睡工作室的行军床，太难忍就蒙着被子把手伸进内裤，但陌生环境让她始终绷着一根弦，总是在揉按到快到了的时候松劲。
差两分钟凌晨四点，拉浅眠又醒来，小腹深处仍在叫嚣着渴求，同琳分别后那些所渴望的东西好像都一并转移到了她身上，变成吻、变成拥抱、变成卷发发梢的香味、变成耳边轻轻的嗓音，变成一些寻常而又难求的东西，被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带走了。她把视频剪完，发布，重新躺回去，柜子上的备用机录像指示灯仍亮着，拉泪眼朦胧间抖着手打开手机找配菜，琳头像下方的状态显示仍然没有亮起来，那些“前两天买的小玩具到了、好难用”和“理理我理理我汪汪汪”都是未读状态，没有更新图集，没有新博文，什么都没有。睡眠空调嗡嗡嗡在响，拉仰面躺在狭窄的行军床上，浑身是汗，哪里都又湿又烫，如同一只过熟的水果正在自己渗出的甜腻的汁液里缓慢腐烂。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拨通，接着几乎是立刻就被接了起来。拉紧张得发抖，知道自己已经一只脚迈过了原本分割明晰的边界，无法回头、也回不了头。喘息声又粗又重，毫无掩饰地直白袒露自己的渴求，惶惶想着琳要是挂断、或者说拒绝，她就马上斩断这些不着实际的念想——
“乃琳、说说话……”
然后琳真的慢慢开始讲了，没有惊愕也没有被冒犯到的愤怒，只是很轻很缓地接纳她无处发泄的欲望。拉在那样温柔的叙述中到顶，用手背抵住嘴唇呜咽。通常这个时候琳会贴过来亲她，但现时现下，除了硬邦邦的行军床和光秃秃的天花板外什么也没有。犹豫很久，最后说晚安。
月光透进来了。拉坐在行军床上愣神，在这样一个荒唐又割裂的夜晚忽然就在汹涌而来却被轻易抚平的欲望浪潮中窥探出了一点点不同，这个念头更荒谬，更动人，如同深空中炸开的一朵小小烟火，一瞬即逝，但足够惊心动魄——
她恍然明白此时此刻，爱已经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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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重新登录账号的时候已经是快五天以后了。两天前拉给她寄来裙子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了问缘由，字里行间里仿佛能看到委屈狗狗眼。琳重新更换了绑定邮箱，打开私信窗口，置顶聊天框里一串小红点——
北极星Kira：[看了部电视剧，剧情也太狗血了吧！！女主追着男主跳崖！！避雷！]
北极星Kira：[前两天买的小玩具到了，就是之前推荐给你的那个牌子！但是很难用，好难用！两下就没电了]
北极星Kira：[好久没上线了，是不是没有好看的图更新呀？下次帮你拍好多好多好多]
北极星Kira：[理理我理理我理理我汪汪汪]
……
北极星Kira：[你还会回来的吧？]
热情小狗叼着玩具委委屈屈冲你摇尾巴。琳看得心软软，知道这人面上迟钝，实际上心思又柔软又敏感，保不准在这阵自己没上线的时候又一个人伤伤心心地想东想西，最后实在忍不住还要在凌晨偷偷讨亲亲。她在聊天框里打字，想了想又删除，发条语音过去——
“理你了理你了，汪汪汪。”